传奇冒险家和女权主义偶像阿米莉亚·埃尔哈特在1932年创造了两项世界纪录——在15小时内独自飞越大西洋,成为历史上第一位也是第二位做到这一点的女性;随后不间断飞越美国,这也是女性首次完成这项壮举。
这些精彩的记录使埃尔哈特立即在世界范围内引起轰动。1920年12月,在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弗兰克·霍克斯的带领下,她第一次飞行,她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在空中。她说:“我一离开地面,就知道自己必须要飞起来。”
她的最后一次冒险是乘坐一架洛克希德10-E伊莱克特拉飞机,这架飞机是普渡大学的捐助者为她购买的,她在普渡大学担任客座航空教授,这很可能成为她迄今为止最伟大的记录——成为第一位完成环球航行的女性。但是,由于一系列灾难性的事件,埃尔哈特和她的领航员弗雷德·努南未能完成这次航行,他们未能在1937年7月2日找到他们在豪兰岛(Howland Island)的加油站,这是太平洋上一个两英里长的小岛。在对空中和海上的彻底搜索中,飞机和机组人员都没有找到。尽管围绕这一事件有许多奇怪的理论,但据推测,这两架飞机耗尽了燃料,坠入了太平洋。
无畏的埃尔哈特启发了大量的文章、书籍、纪录片、电影、歌曲和戏剧作品,这不足为奇。她甚至成为2018年推出的新系列芭比娃娃中的一款塑料娃娃,这些芭比娃娃描绘了鼓舞人心的女性。然而,古典音乐界一直未能接受她的故事——直到现在。
作曲家迈克尔·多尔蒂登场了,他的小提琴协奏曲以阿米莉亚·埃尔哈特的生活为基础,于2022年11月在华盛顿肯尼迪中心举行了全球首演,距离她著名的Vega 5B仅一步之遥。这首协奏曲是由小提琴家安妮·明子·迈耶斯(Anne Akiko Meyers)委托演奏的,她连续三个晚上与吉安安德里亚·诺塞达(Gianandrea Noseda)领导的国家交响乐团合作,是对其主题的生动而美丽的致敬。
它的四个乐章分别描绘了埃尔哈特生活中的一个不同时期。开幕部分“勇气(1928)”是对埃尔哈特在首次飞越大西洋之前写的一首诗的音乐反映。这位了不起的女人不仅创造了航空记录,还写了三本书和许多诗,最终由她的孙女捐赠给了普渡大学。多尔蒂对这首诗的回应是一个高亢、优美的开头,概括了英雄主义、雄心壮志和在世俗之上滑行的激动人心的感觉。
第二乐章《巴黎》(1932)则完全换了档,描绘了一个想象中的上流社会“热爵士”晚会,在这个晚会上,刚刚获得法国政府颁发的荣誉军团勋章的埃尔哈特是贵宾。当然,这是协奏曲中最有趣、最欢快的乐章,这段爵士、蓝调的怀旧乐章让独奏者和管弦乐队都有机会在复杂的节奏二重唱和手指敲击切分音中大放异彩。
在第三乐章“从飞机上(1921)”中,多尔蒂通过对年轻得多的埃尔哈特所写的另一首诗的“音乐反思”,回到了过去,“梦想着有一天她将坐在一架飞机的飞行员座位上,飞机在云层中盘旋”。这里的音乐充满了沉思和气氛,小提琴部分的幽灵般的和声和管弦乐队的增强和弦强调了这一点。
最后是作品毁灭性的结尾,“最后的飞行”(1937),一个可怕的程序描述了埃尔哈特在她的洛克希德·伊勒克特拉号上穿越太平洋的灾难性尝试,它的节奏贯穿着准确无误的SOS莫尔斯电码信号,并在独奏小提琴部分重复的开放弦G达到高潮,逐渐被整个管弦乐队所接受,并逐渐提高到震耳欲聋的声音,然后突然在一片破碎的寂静中戛然而止。
多尔蒂认为此时会发生什么?在飞机无声地从空中坠落之前,这是一段关于螺旋桨停飞和死亡的音乐描述吗?还是说,在埃尔哈特最后一次绝望的信号尝试沉入海浪之前,在整个乐队都能听到的一系列向下俯冲的声音中,飞机在运动的早些时候就已经落水了?
当我在首映式结束后找到多尔蒂时,他不置可否。他腼腆地对我说:“是的,有人把这解释为飞机坠毁后就安静了。”的确,考虑到围绕埃尔哈特最后几小时的谜团,也许一定程度的个人解释是最好的。迈耶斯还喜欢“让观众发挥想象力”的想法。但她确实详细说明了这一点:“对我来说,阿米莉亚已经坠毁了,水正在上涨。它令人难以置信地难以忘怀。我问迈克尔最后几小节的灵感从何而来,他说他以前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东西,但灵感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多尔蒂之前的作品最初吸引了迈耶斯,尤其是他2015年的大提琴协奏曲和2003年的小提琴独奏和管弦乐队协奏曲,灵感来自艺术家迭戈·里维拉和弗里达·卡罗。“我喜欢迈克尔总是用一个非常有趣的个性或故事来创作他的配乐,”她解释道。“但当我委托创作这首协奏曲时,我不知道他会选择阿米莉亚·埃尔哈特作为他的主题。”他在疫情期间创作了这首曲子,当他把乐谱发给我时,它是完美的。我以前从来没有真正想过埃尔哈特,但后来我被她的个性和勇敢的灵魂迷住了。你不禁会想到她在短短的生命中经历了什么。在那个历史时期,作为一名女性驾驶着这些小飞机飞行——她是勇气的缩影。”
就多尔蒂而言,他“一直很欣赏埃尔哈特的故事和生活”,并在准备撰写这篇文章时,查阅了普渡大学的档案,那里存放着埃尔哈特的大部分论文和照片。他说:“在过去的30年里,我创作的灵感来自罗莎·帕克斯、埃尔维斯、杰基·欧、保罗·罗伯逊、斯托科夫斯基、乔治亚·奥基夫等许多偶像。”“阿米莉亚·埃尔哈特符合这种审美——在很多方面,她都是我过去几十年探索的音乐的综合体。”
埃尔哈特作为一个冒险的女人,站在人群之外的象征意义,与小提琴独奏者,聚光灯和舞台前面的角色有明显的相似之处——这在多尔蒂和迈耶斯身上都没有。他说:“在这部作品的音乐结构中,小提琴独奏总是处于最前面。”它是一种能够表现出从庄严到悲剧的许多不同类型的音乐表达的乐器。小提琴能飞到很高的高度,这是其他乐器无法比拟的。”
梅耶斯补充说:“这部作品对我来说有很多深刻的意义,我在演奏的时候总是想着阿米莉亚。”作为一名女小提琴手,我在描绘这位令人惊叹的女飞行员时产生了很多奇怪的共鸣。”
我想知道,是否有可能在思考这种哲学上的相似之处的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在有时非常苛刻的分数上。迈耶斯回答说:“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唱出来总是一个挑战。”“你永远不希望自己被技术细节所拖累,而只是让它顺其自然。”这也是我想让我的观众看到的。我不想让他们认为,“这真的很难!”我想让他们觉得,“哇,太酷了”或者“太感人了”。很多听过这首歌的人都说他们在最后流下了眼泪。”
最终,在首演一部令人兴奋的新作品时——尤其是这部能立刻引起观众发自内心的反应的作品——迈耶斯正在引导埃尔哈特的一小部分。这些无辜的黑色标记第一次被翻译成声音,独奏家和管弦乐队成为声学先驱。迈耶斯深知这种感觉,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她一直致力于在众多首演中扩展小提琴曲目。
不过,我觉得这个很特别。她热情地说:“踏上舞台进行第一次排练是一种令人兴奋的经历。”“铜管乐器非常棒,我和马林巴琴手的华彩乐章真的很棒,它变得栩栩如生。”我非常渴望听到它——它没有让我失望。”